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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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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木容帶著邢語離開後,許臨又有點咳喘,喝了一碗俞晨熬的靈芝水就再也喝不下其他的,俞晨想著明天他還要去醫院化療,猶豫著要不要把俞暉和念念送回石英身邊,石英現在住在沈大勇和楊蘭那裏,帶著兩個孩子肯定不方便,可是把兩個孩子拴在身邊太久,又怕石英會多想。

許臨勸道:“我明天做完化療還是回宿舍住,你讓石阿姨帶著孩子住這裏,這是最好的選項,”

兩人正說著這件事,門鈴聲卻已經響起,俞晨從貓眼裏看到是石英和石惠,打開了門。

石英神經質地朝著俞晨劈頭蓋臉就是狠狠一耳光,罵道: “把我兩個孫子還給我”

俞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許臨已經走過來,把她拉到身後。

“石阿姨,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你怎麽能打人?”

石英擡起手想要連著許臨一起打,許臨使勁握住她的手腕。

這時,俞晨才發現石惠是哭哭啼啼過來的,手上拿著擦淚的紙巾,一邊流淚一邊說:“就是這個許臨讓我家老盧下崗的,你個姓許的,是想讓我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風嗎!?”

盧江盛所在公司在新一輪器材競標中敗下陣來,許臨在競標會議上投了反對票,內部人員將這件事告訴了盧江盛,公司這時候剛好在裁員,盧江盛被上級認為辦事不利,再加上本身已經快五十歲,最近幾年績效也不佳,便裁員到了盧江盛的頭上,丟掉工作的盧江盛喝醉酒回到家,指罵石惠一家人都是自己的大累贅,這麽多年沒掙過一分錢全部指著他養活,本來想著那俞晨認識許臨能套著一點好,沒想到卻加速了自己失業的步伐。

被丈夫罵得完全失掉自尊的石惠這時候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情緒的發洩點,認為這些事情都是許臨弄出來的,便找到石英訴苦,數落這些年自己也在盡力照顧俞晨,不管是俞晨讀書的時候,還是這六年落難的時候…讓石英聽得心裏越發不是滋味,畢竟是親戚,石英不知道許臨怎麽就能不講情面到這個程度,現在唯一能走得近的親戚,關系眼見也要斷掉了….

也許是為了讓石惠心裏好過一點,石英對石惠說出了塵封多年的那些事,說起許臨的父母,說起自己和老俞在葬禮上對別人下跪,說起俞達忠當初就是因為對許臨母親的愧疚而用家產去補償那些落難礦工,石惠一邊說著“姑爹怎麽那麽傻…”,一邊進一步挑撥許臨和石英的關系,並且分析出來許臨這些年生病也許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現在只想把俞晨和孩子要回去,好歹有個情願當保姆的女人照顧,兩個孩子以後也可以給他養老…..

“姑媽,你這六年的付出啊算是打水漂了,這許臨太精明過頭了,你看著吧,等他把俞晨和孩子要過去,絕對不會管你和姑爹的死活了….說不定他外公外婆的仇他還記在心裏呢……”

石英聽進了石惠的話,心如刀割。

…….

石英盯著眼前的許臨,對俞晨大聲說道:“這兩個孩子明明不是他親生的,你還帶著孩子守在他身邊幹什麽!走,立馬跟我們回林城!”

這些年對許臨積聚的憤怒,已經超過了石英能承受的,使得她連帶俞晨一起去怨責,去怪罪,俞晨為了許臨把自己的整個青春葬送,並且還不明不白生下了孩子,任何一個母親,都會對女兒經歷這樣的事情感到心碎吧。

許臨劇烈咳嗽起來,一只手還握著石英的手腕,卻咳嗽得佝下身去,肺裏的血一下就噴了出來,急怒攻心,因為他看到俞暉和念念出現在房門邊,聽到了石英所說的話。

石英的另一只手打了上來,俞晨連忙擋開石英,用力把她推開,石英摔倒在地上。

石惠一邊扶一邊吼道:“俞晨!她可是你親媽啊!你為了個男人就這樣對待自己母親嗎!?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許臨此時多麽想沖到兩個孩子面前捂住他們的耳朵,可是此時卻咳嗽得連挪動腳步都做不到了,他喘著對俞晨說道:“你帶兩個孩子把房間門鎖上….桌上有耳麥…..”

俞晨第一次對石英動手,推倒了她….驚怔之下根本顧及不到其他,腦袋裏嗡嗡嗡地響起長鳴聲。

這樣不孝的舉動,會不會被天打雷劈……

摔在地上的石英被石惠扶起來,絕望地盯著俞晨,一字一句說道:“說白了,俞暉和念念就是野種!你有膽量讓他們和許臨驗DNA嗎!?是啊,這個許臨現在有錢、有地位、有價值,你是在靠著想象力認為孩子是許臨的是吧!我告訴你俞晨,不可能是!他們是強/奸/犯的孩子!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這個當媽的,能無條件為你犧牲,把他們養大!這許臨,找到你也只是為了找個保姆找個能給他養老的崽!你以為他真心愛你啊,你不看看你這副樣子!花了我和你爸那麽多錢,當初生孩子的時候還大出血、產後抑郁!怎樣,現在看我和你爸老了、沒用了,就要當白眼狼了嗎!?”

念念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俞暉也呆立不動,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上次在學校摻和念念打架,就是因為那些討厭的男生罵他和念念是野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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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伸開雙臂,對俞暉和念念說道: “兩個乖孫快過來,他不是你們的爸爸,我可是你們實打實的外婆,你們外公就快出院了,我管不了你們的媽媽,可是應該還是管得了你們的,快過來,一會兒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念念哭著、顫抖著,卻還是走了過去,是啊,外公外婆就像她的爸爸媽媽一樣,就算是野種,也還是有媽媽和外公外婆疼愛她,至於許叔叔,不配叫爸爸就不叫了吧,又有什麽關系,林城才是她的家啊.

俞暉看了看許臨和俞晨,又看了看石英和石惠,意識到這是在讓自己選擇去哪個世界生活,選擇一個滿是聰明人的世界,還是選擇一個充滿親情羈絆的世界。

正在他遲疑之時,許臨沙啞地對他說道:“你和念念先去外公外婆那裏吧,要聽話知道嗎?爸爸會去林城看你們的。”

這是許臨對俞暉第一次自稱為“爸爸”。

俞暉走到石英身邊,被石英緊緊牽住了手。

俞晨心虛地在一旁想要阻止石英,卻又不想再和她有肢體碰撞,只能不斷說道:“媽….許臨真的沒有你想的那樣覆雜….這件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盧江盛的事情他在醫院也做不了主的….他只是一個拿手術刀的,你們不要太為難他了…媽,你聽我說….”

經俞晨這麽一推,石英哪裏還聽得進俞晨說什麽,石惠在一旁推開俞晨的手,恨恨說道:“你要和這個偉光正的人呆一起就盡情呆吧!姑媽可不能讓兩個孩子跟你一樣不孝!你們以後會有報應的,等著吧!

石英為俞暉和念念換了鞋出門,俞晨想著還要追出去,一回頭,卻看到許臨已經不行了,趴在沙發背上喘著粗氣,一口氣喘不上來,栽倒在地。

俞晨連忙回到他身邊,他低聲說道:“胸口….痛….救心丸….給我拿…”

她連忙去找藥箱,從裏面拿了硝酸甘油片放在許臨舌頭底下。

俞晨不斷撫揉他的胸口,他終於把憋在胸口的那股氣咳了出來,咳得滿頭虛汗,間隙還在安慰俞晨:‘’你媽媽那都是氣話….讓俞暉和念念總是陪著我…確實是對她不公平…等她消了氣…消了氣我跟她好好說….”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鼓著嘴又是一聲劇咳,俞晨知道許臨血壓高,剛才很可能是急得心臟也開始不舒服….這個人的心臟還從沒有出現過問題啊…..

其實石英今天說出這番話,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俞達忠擅自把手上的店鋪和房產全部處理掉了,籌到了三百多萬準備還給許臨,石英今天才收到中介的消息,她不敢和俞達忠爭執這件事,只能把怒氣全部往許臨這裏發洩….

俞達忠的想法是以後有許臨和俞晨為石英養老,這筆錢還是應該歸還給他們,可是石英哪裏想得通,總覺得許臨在用老俞當小白鼠,現在老俞還要把全部身家拱手相讓。

她知道俞達忠當初同意許臨的手術建議,其實也有單方面支持許臨的意思,如果石英早知道一顆轉基因豬的豬心那麽貴,俞達忠還要自己花錢買的話,她是不一定會同意俞達忠做這個手術的。

因為,三百多萬只能有五年的存活期,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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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俞暉和念念離開,許臨的咳喘就沒有停止過,含了硝酸甘油,心絞痛稍稍緩和,胸口還是一兩分鐘就會堵住,一陣撕心肺裂的劇咳才能把那股氣咳散開,連枕頭躺著都費力了,根本不能靠在軟的東西上面,只能靠在俞晨肩膀上,俞晨不斷用手握著拳刮他的後背。

俞晨焦灼地問道:“你這樣….明天還能去化療嗎?”

他喘著氣說:“明天是最後一次…我想盡快做完…不然怎麽去接俞暉和念念…我…”

俞晨連忙柔聲勸道:“行了行了,你別說話了….”

他汗淋淋的腦袋在俞晨肩膀上蹭了蹭,說道:‘’現在石阿姨的情緒是處於崩潰狀態了…你記著別和她頂著來,什麽事讓著她一點….俞叔叔…俞叔叔跟我說要把買豬心的錢還給我…我沒收…你也勸勸俞叔叔,讓他把錢給石阿姨存著….這是他們的養老錢…我怎麽能收….”

俞晨終於崩潰了,抱著許臨說道:“這時候你要是再有什麽事…我可怎麽辦…我媽和石惠已經把我當作仇人一樣看待了…我在親戚那邊本來就不受人待見…我現在只有你和孩子了,我知道我都堅強了六年,現在不應該再軟弱下去…可是你這樣對我…你真的會把我寵壞的你知道嗎?…”

“我不會有事的…有時候也覺得我這輩子什麽沒見過,好像已經走到盡頭了…不過想到你,我就會回頭,也許咱倆呆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暫了…所以我總覺得還沒呆夠,還想和你多呆一段時間…俞晨,我就是這樣一次次活下來的….這次也一樣….”

俞晨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望著他說道:“那你現在就一心一意看著我就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離開你的,俞暉和念念我們再想辦法,但是你現在得為了我好好養身體,不要太著急,你剛才說你胸口痛真的嚇著我了….”

“剛才是胃氣逆反…不過心跳得是很快,含了硝酸甘油就沒事了,確實是太著急了….那倆孩子這次該有多傷心啊,我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才能補救回來….”

俞晨量了許臨的血壓脈搏和心率,都恢覆了正常,這才稍稍放心,下午許臨還是什麽都吃不下去,喝一點熱水泡的營養粉都會吐出來。

她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俞暉和念念,只能打電話給孩子,問他們下午吃的什麽,然後把電話交給許臨,想讓他跟孩子說說話,誰知道沒說兩句,電話就被石英奪走了。

石英在電話裏對著俞晨又是一番痛斥,許臨拿過小紅塑料盆又開始咳吐,俞晨只能放下電話,顧著為許臨拍背。

許臨昏睡到後半夜又被咳醒,俞晨再次勸他化療改期,許臨卻堅持要去,俞晨無奈,只能現熬了一些粥讓他喝下,有用靈芝孢子粉摻雜著營養粉給他弄了一些糊糊,他總算是往胃裏裝了一些東西。

俞晨和許臨從淩晨睡到中午,俞晨剛醒來就看到手機上的一大串來自俞達忠的未接,回了電話,俞達忠焦急說道:“俞晨,俞暉不見了…..怎麽辦啊….我和你媽找了有兩個多小時了….他去你們那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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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沒敢把這件事告訴許臨,急忙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拉上玻璃門,說完電話出來直奔廚房,迅速為許臨熬上濃稠一點的粥飯,目光失神地守著冒出來的米水,苦思冥想片刻,端著做好的粥放到餐桌上,還是對著正在穿外套準備出門的許臨說道:“剛才我爸打電話來…念念有點感冒發燒,我得過去看看…你一個人去化療,可以嗎?

許臨頓時緊張起來,皺著眉問道:“多少度?”

俞晨半晌才反應過來許臨問的是念念發燒多少度,連忙隨意編了個數字:“不要緊的,就是三十八度吧,還沒有燒得很高,我帶她去醫院打個退燒針就行。”

“那你快去吧,你別管我了,我咳嗽已經好得多,今天我讓醫生再輸一點抗生素,用多一些水液稀釋了就行,你把念念顧好…對了,念念的行李還在這邊呢,我見你也沒帶什麽厚衣服….屋裏那條小毛毯你給她帶過去吧,路上給她買一些退燒貼,不行…我和你出去買,買完我再去醫院…..”

許臨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焦灼,俞晨不知道如果告訴他俞暉不見了,他該會怎樣著急….

“放心放心,你把最後一次化療好好做完,小孩子感冒發燒很常見的,念念的身體可比你強多了….我去看看她,就到醫院陪你。”

他的語氣裏有了責備,說道:“你就別去醫院陪我了,好好照顧念念吧…我這邊能有什麽事?你不在的時候我還不是照樣一個人去醫院做化療….”

無心的一句話,卻讓俞晨心裏極度難受起來,想著自己確實是什麽也沒顧好,才讓事情變成現在這團混亂的樣子。

許臨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走上前抱了抱俞晨,安慰道:“對不起,我一時著急就….”

俞晨踮腳在許臨臉頰上親了一口,不再過多言語,轉過身開始收拾東西,拿上念念的小水杯和放在沙發上的小書包,說道:“嗯,我將就把他們的東西送過去,你一定照顧好你自己。”

許臨提醒道:“別忘了拿上車鑰匙,你送她去北大醫院吧,我打個電話讓那邊看能不能塞個號….最好別輸液,就打退燒針。”

俞晨生怕事情敗露,連忙說道:“不用了,就是感冒發燒不一定要去醫院,再說溫度也不高,我去看看她吃藥能不能降下來….”

許臨心想俞晨的話也有道理,沒再說什麽。

俞晨著急地出門,卻看到蹲在門邊的俞暉,瞬間扔掉了手上的東西,上前把他攏到自己懷裏,喊道:“你怎麽跑出來了!你知道媽媽有多著急嗎!?你平時是最讓人放心的孩子,怎麽這時候這麽不聽話!”

“我打車過來的….我不想和總是在抱怨的外婆和表姨呆在一起…..”

說著說著,俞暉忽然抱住俞晨,在她懷裏掉下眼淚,哭著喊道:“媽媽,我和念念不是野種對不對….我們的爸爸呢?我們的爸爸在哪裏….如果許叔叔真的是我和念念的爸爸,該有多好啊….我想和你們呆在一起,可是又覺得對不起外婆….只能偷偷跑出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俞晨都記不起自己有多少時間沒見過俞暉哭了….自己的眼淚也在瞬間落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俞暉身後響起,“野種是田野裏的火種,所以聽到這個詞沒有必要太傷心。”

俞暉慢慢回過頭。

許臨戴著鴨舌帽,背著雙肩包站在俞暉面前,鼻子上架著黑框眼鏡,臉色雖然是青白的,卻透出了堅毅,與傲然的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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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裏的火種,代表著希望,俞暉,你既然被生了下來,那這人生的光明或是黑暗,就靠你自己選擇了,你媽媽把希望給了你,你是要被周圍人的流言擊垮還是要努力堅強地自己走下去,都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但是我還是相信你,你是個小男子漢,不會輕易脆弱的,對嗎?”

俞晨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許臨掏出紙巾不斷擦著俞暉臉上的淚,俞暉擡起頭忽然說道:“許叔叔,讓我陪你一起去做化療吧。”

許臨微微一驚,本能般拒絕:“醫院病菌很多,小孩子去是要生病的,你妹妹不是感冒發燒了嗎?”

俞晨正要跟俞暉使眼色,俞暉已經反問:“沒有啊,我出來的時候念念還在睡覺….”

許臨這時才反應過來是俞晨對他隱瞞了俞暉跑出來的事情。

他瞪了瞪俞晨,俞晨緊張地低著頭,不過許臨可不願意再當著孩子的面訓斥俞晨,於是也沒多說什麽,俞暉巴巴地盯著他,繼續請求道:“讓我跟你去醫院吧,別把我送回去,也別把我一個人扔在家,我會害怕…..”

許臨和俞晨都很清楚,石英說出的那些話已經讓俞暉也失去了安全感,俞晨忽然果決地對許臨說道:“讓俞暉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陪著孩子在家裏,我自己一個人去。”

俞暉聽見許臨這樣說,感到失望了,“許叔叔,你不是說要當我和念念的爸爸嗎?我想了想,雖然我沒有你的基因,我和你有差距,但是…也許我也可以像覆習考試那樣努力獲得你的認可…我可以照顧你的,我會懂事聽話,只要你讓我和妹妹成為你的孩子…..”

俞晨望著眼前這個兒子,這才發現了他真正的與眾不同之處,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現實主義者,現在所想的是盡力擺脫眾人對他的偏見,盡力留住許臨這個最有可能獲得的爸爸,所以他想要在許臨面前表現自己,扭轉許臨對他的印象,成為一個好孩子。

許臨心疼地第一次抱住了他,俞暉在他面前認錯道:“我以後再也不嫌棄你生病了…你不要放棄我和念念,我一定會努力變得懂事聽話的,你教我的我都會盡力學….我不想再讓別人對我和念念罵那些難聽的話了。”

俞晨早就明白俞暉一直以來也只是把所有情緒積壓在心裏而已,並不是沒有情緒,反而比同齡人更為敏感,更能盡早感知到人世的冷暖。

她苦笑,心想俞暉這個兒子可比俞念念要厲害多了,面對許臨這樣一個優秀出色的人,他早早就知道要牢牢抓住,不錯過和許臨之間的“善緣”,為此也不惜背叛養了他六年的外婆。

這就是理智。

……

許臨和俞晨真的帶著俞暉去了醫院,交費、查血、取藥、輸液,其實許臨化療所走的手續,比一般病人要簡化許多,許臨安慰俞晨:“我這個是早期,癌變面積也小,現在的化療藥可比以前高效多了,輸兩個療程就可以了,一個療程五天,我這次的病,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俞晨瞄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麽不說,如果你再愛惜一下身體,就根本不會生病?”

許臨知道自己說了一堆廢話,立馬收聲,低頭提醒俞暉把口罩戴好。

護士為許臨掛好了水,俞暉擡頭一看,十幾袋的藥水高高掛在輸液架上,又看了看許臨,許臨實在受不了小孩子為自己擔心,於是對俞晨說道:“你帶俞暉出去走走吧,我這兒沒事了,想睡一睡,昨晚沒睡好,實在困了。”

俞晨和俞暉從化療室走出來,俞暉看到輸液的其他病人,還有一個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戴著一個毛線帽,穿著病號服,正在昏睡。

俞晨拉住護士問道:“許臨的藥水怎麽那麽多呀?我看其他人的都是五六袋….”

護士說道:“他反應很大,只能用水液稀釋,濃度大的話他吐得厲害….有一次輸著液把膽汁都吐了出來….把我們嚇壞了。”

俞晨聽得心驚,後悔自己當初不應該離開這個人身邊的,應該早把孩子帶過來和他一起度過難關….

現在輸著液,許臨倒是沒什麽反應,很快睡著了,俞晨帶著俞暉在醫院外面的草地上轉了轉,又回到病房守著他。

俞暉一直在靜靜觀察那個也在化療的和自己同齡的男孩,心想自己不應該再脆弱下去….

從中午一點輸到下午六點半,晚上回到家裏,俞晨把中午做的粥飯給許臨熱了熱,他吃了一點就打嗝不斷,帶著俞暉到樓下的綠地散步,許臨對俞暉說道:“下個星期你就要和你外公外婆回林城了,回去以後好好照顧妹妹。”

俞暉感到傷感,“許叔叔,我還能再見到你嗎?我總覺得外婆對你很糟,你可能不屑於當我和念念的爸爸了。”

許臨慢慢走著,手搭在俞暉肩膀上說道:“我和你想的一樣,認為努力就可以獲得一切,所以等我身體好了,努力一下,你外婆可能就會對我改觀也說不定。”

俞暉點點頭,“好,那我相信你。”

許臨叮囑道:“記得好好照顧妹妹,小念念可沒你這麽早熟,什麽事情你要多開解她,知道嗎?”

“知道,可是念念總和外婆表姨呆在一起,有時候他們說你壞話,念念也不反駁,就在一邊聽著,我很討厭她這種墻頭草的態度,她不想背叛外婆,早晚會和外婆一起說你的壞話。”

“俞暉,別去計較別人的閑話,做一個理智的人,堅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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